透过窗户，顺着窗沿，阳光逐渐填充着灰暗的办公室。
在阳光下尘埃漂浮，如同晶莹的雪花般漂浮，格外地惹人注意。
啊啊，记得附近的，自称勇者的家伙曾经说过，这是“丁达尔现象”。该说自己是第一次知道还是从以前就知道只不过在那家伙的提醒下才想起也记不太清，老实说我对这两年的记忆是一片混沌——
比起这个，睡魔的折磨才是更加痛苦的。
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眼睛疼到近乎睁不开，大脑不断在释放着疲惫的，需要休息的信号。
这是彻夜未眠的结果。
说是自作自受更为贴切。
望向千薇的座位，到现在也没有人。
啊啊，从之前开始就是这样，连着缺席，到之后才姗姗来迟。老实说我并不认为这是正常的事。
到不如说，认为这是正常事的自己，才是最无可救药的。就算有问过同事和领导之类可能和千薇有交集的人，但是他们都毫不知情，对于千薇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哟，怎么了，小傅，一脸苦瓜脸，还有那死鱼眼今天更严重了。”
空知一手靠着门框，而另外一只手也并没空闲，而是拿着一听啤酒，脸上那调侃的笑容就像是对我现在状态的回答。
糟糕到让人取笑。
“不，没什么。”
我低了低头，视线漫无目的地在手机上游离。
“你每次有事都这么回答。好歹我也是你的前辈，不和我说说吗？”
紧接着，啤酒罐的拉锁被拉开，啤酒特有的泡沫声在教学楼内回响。还真是不注意影响啊。
她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修长的曲线在牛仔裤和视角的影响下近乎完全印入眼帘。
“但是说了也没用的吧。”
“说了我可能有办法，不是吗？”
“搞不好只是自缚作茧，挣扎的行为。”
“这算什么话，你在小瞧我吗？”
她的脸上露出了不悦。
“……那么，你知道千薇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这段时间。”
话语一出，我就后悔了。
“千薇，那是谁？”
得到的结果清晰而又可怖。
“……你忘了吗，就是你的后辈啊，教物理的那个。”
“你发什么神经，小傅？物理课不是一直由隔壁三班的老李代上的吗？”
“……”
认知完全不一样。
她肯定的语气就像是对我至今为止记忆的全部否定。
“……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我叹了口气。
“所以你到底烦恼啥啊？”
她大口地喝下啤酒，嘴角还残留着啤酒的泡沫，脸上的表情尤为不爽。
跟她说了也不会有结果的。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相处长短并不算长，也并不算的同事，就这样突兀地，消失在了我们的眼中。
——
丁达尔现象下，漂浮的尘埃如同晶莹的雪花。
得到回答让我近乎迷失而又沮丧。
“千薇是谁？”
“你在哪里认识的可爱学生吗？”
就像是忽然被抹去了存在一般，被人遗忘，就连询问学生，得到的回答也只是嘲弄和取笑。
如同没有这个人，将她的存在给悄无声息地抹杀。
“千薇老师是幽灵哦。”
那是自谓神明的少女在见到千薇后的第一句话。
“千薇老师很奇怪哦。”
昨晚上她也如此说着。
“神使你不觉得奇怪吗？”
“完全没有。”
我这样回答。
得到的结果滑稽而又可笑，简直就像是荒诞剧一样的故事，连自己都不由得发出了苦笑。
“你看，我说对了吧？”
她微笑着，身着洁白的长裙，轻脚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结果马上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唔……好大的酒气……”
这是当然的，毕竟某位红发酒鬼在你来之前可是在这里喝了几听啤酒来着。
不过你这种故作神秘只会让我发笑啊。
“那么，你知道些什么，千叶。”
“哎呀，神使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如果我把你看作神明对待，你是不是能够告诉我全部的过程？”
“呼呼呼，如果汝如此做的话——不过，吾也无法窥探全部正常哦。”
“……神明不是全知全能的吗。”
“如果全知全能，就连思考也不需要的话，那么岂不是笨蛋也要比我这个神明聪明吗？”
她的笑容自然而然，毫无意味在其中，非要冠上定义，那也不过是“纯粹的微笑”的程度。
“啊啊，所以，你把知道的告诉我吧。”
如此的文字游戏实在是让人难受，哪怕作为语文老师而言，在渴求真相的情况下，也毫无兴致进行下去。
自称神明的少女，仅仅只是这个时候，我选择了当真。
如果被人知道，恐怕会嘲笑自己的幼稚吧。
但是，从学生那里也好，空知那里也好，得到的回答都太过诡异，令人匪夷所思。
千薇被消去了存在，只是眨眼间，就连她的任何痕迹就不存在。
“唔，虽然我是想说的，不过，到底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
“只是简单地回答我，千薇到底怎么了就好。”
“起源还是结果呢？”
“两者都需要。”
“唔，神使想知道的真多呢，一般不是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吗？”
“毕竟你都这么问了，当然是全部。”
“……唔，其实呢。”
她望着天空，就像是看见了编制的命运，微微一笑。
“我也是这个夏天，才刚刚成为神明哦，因此才能够知道。”
“等等。”
“嗯？”
“成为神明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成为神明了哦。”
“不，这个也太随便了吧？”
“就是这么随便哦，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为了神明，还知道了不少只有神明才应该有的知识哦。”
“但是你这么说的话，神明和人类的区别到底又在哪里？”
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女，无法在她身上寻找到与常人有区别的地方。反之则是，既然仅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怪异就足以让人怀疑自己的常识和理智，如今的神明莅临眼前，那么又如何保持理性？自己也好，班里的学生也好，她周遭的人也好。
到底为什么会存在理智？
还是说，所谓的理智就是个笑话，我们不过是一直在依据自己的习惯，沿着早已清晰明了的路走下去，遵循着命运女神所纺织的细线，小心翼翼地活着。
“呵呵，所以啊，神使是笨蛋哦。”
她轻声笑着，阳光攀上她的脸颊，那样的红晕和笑容，格外让人心动。
“正因为是神明，所以才必须以人类的形象出现哦，否则又如何保持理性？既然作为人类出现，又为什么会出现区别的问题。”
“那样的话……”
“所以神使的问题一开始就错了哦。”
她摇了摇头。
“那么，换回最开始的问题吧。千薇到底怎么了？”
“关于千薇老师的话……”
“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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